怂桑

章三十七

 

　　“佐助佐助佐助！等等我啊我说！”

　　后面跟着这么一个聒噪的家伙就算是想无视也是件很困难的事，先行离开的佐助既甩不开他又无法让他闭嘴，不得不停下来。

　　“什么事？”他冷冷地盯着鸣人，考虑着若听到的都是废话的话是要怎么灭了他比较好。

　　敏锐察觉到佐助心情不好，鸣人干笑着摆手，“那啥，冷静，冷静啊我说。”

　　佐助为何不爽他稍一想便明白了，楞谁也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对手就在面前却无法将其杀死，最后不得已放手离去后还能保持好心情的。鸣人自诩是最了解佐助的，他会愿意主动放过团藏的原因不难猜出，况且多半是受了自己的影响，这么想着鸣人就忍不住咧开嘴直乐。

　　当着别人的面杀团藏佐助不怕，哪怕是最后将所有目击者全部歼灭他也不会有一秒的犹豫，他知道鸣人肯定会阻止自己，但绝不会只因几个不相关的小人物就造成他们反目，换句话说，他真要下杀手鸣人是拦不住的，更准确说来，应该是不会阻挠到最后。

　　然而那群在佐助看来不相关的人中有一个大和，后来又赶来了个凑热闹的卡卡西，情况可就大不同了。鸣人有多重视同伴佐助算得上是体会颇深的，不说为了追他一个叛忍花了那么多年时间，还听说过他曾为同伴数次违背火影命令，程度可见一斑。若真在鸣人面前对大和和卡卡西动手，恐怕团藏还没解决他俩就要先打起来，佐助很期待与鸣人的对决是没错，但也清楚眼下时机未到，他不是没头脑之人。所以考虑诸多因素，佐助宁愿先暂时放过团藏，改日再找机会，把他基地烧了又给他施加了点心理压力，谅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振作起来去找宇智波麻烦。

　　总而言之佐助就是不想与鸣人在这方面形成对立，即便是宇智波也被他下意识排在了后位。

　　佐助的小心思就这么简单，连双商一向都不高的鸣人都能一眼看穿。

　　只是还有件事令鸣人感到不解，他有试着去分析，可得出的结论都均因他对佐助的了解而排除了。佐助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更不会陷害他最爱的哥哥，变身为六年后的鼬一定有他的道理，鸣人摸着下巴打量着还未解除变身术的佐助，脑中不断闪现着目前11岁的真正的鼬，与眼前的“鼬”形象交替，重合，直到两者完全合并的那一瞬间，他忽地瞪大眼，小灯泡“叮”地亮起。

　　“佐助！！”

　　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又莫名其妙地被大声唤，佐助的脸色越发难看，“我警告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给我磨磨唧唧。”

　　鸣人撇了撇嘴，被他这么一打岔要说什么都差点忘了。“呐呐我说，佐助变成鼬的样子是不是为了故意让他们看到啊？”

　　“……哦？”佐助眯起眼，露出了些感兴趣的神情，“具体说来听听。”

　　“刚开始我还一直想不通，但仔细一想又觉得非常简单易懂。鼬六年后的样子虽说比起现在成熟了不少，但长相却大致不差，可以说你这幅模样极为容易被有心人认出身份。然而也正因如此，就算有人认出了鼬，又会因为明显年长了不少的样貌与叛忍的身份而怀有疑虑，并且当任何有关于你这个‘鼬’的情报都收集不到时，他们就会对真正的鼬抱有戒心，从根本上将其未来接受高层重任这一条路给截断。”鸣人得意地扬起眉，配上他变化后平淡无奇的长相，竟平添了种诡异感。“这是你为了保鼬以后不被委派那项任务走的一招险棋，我说的可对？”

　　佐助冷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要说你和卡卡西打好关系是为了以后让鼬进入暗部后能顺利发展？”

　　这回答等于是默认，可明明是得到了答案，向来能说会道的鸣人却对于佐助的反问竟有些哑然，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他的确是照着自己的想法，差不多等于是替鼬安排了将来的事，在他看来那一定会是鼬最期望的，任何工作职务都抵不过直接为火影效力，但佐助却做出了与他相反的决定，鸣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暗讽自己多管闲事，亦或就是给出了“停止愚蠢想法”的意思。

　　他是自私了，可佐助也同样，两人都妄想把鼬拉上他们定好的道路，没人想过是否询问本人的意见。

　　鸣人抿紧唇，盯着眼前的“鼬”深吸了一口气，“呐佐助，来打赌吗？赌鼬最后究竟会选择哪一种未来。”

　　***

　　偷偷摸摸溜出学校的小樱鹿丸远远就看到了暗部方向冲天的黑烟，不由得扶额叹息，只要是鸣人出现的地方果然不能指望能够平安无事。

　　两人在暗部附近隐蔽的树林里做好变身术，而后看着被包围起来灭火的“根”基地为难地对视了一眼。照那边的人数来看，要做到不引人注意地混进去是件挺难的事，他们的目的是鸣人，如果能立刻发现他倒也省事，但问题是两个人四只眼前后左右找了几圈都没能在人群中找到那家伙，要么还在基地里要么离开了要么变了个形象混在人群中，只有这三种可能性，做不做排除结果都一样。

　　“早知道把雏田他们带来了……”小樱揉了揉太阳穴颇为头大，再次深深叹口气，抬头看向蹲在树枝上的鹿丸，“你觉得鸣人这会在哪？”

　　“……”鹿丸叼着根草茎懒散地翻了翻眼睛，半晌才开口，“他应该已经和佐助走了。”

　　小樱听到这个结论有些讶然，重又回头看了眼“根”的方向，正想问为什么时，忽地见到了个熟悉的身影狼狈地从基地里走出，后面还跟着些许同样不尽从容的暗部成员，每个人手里或托或抱着一两个孩子。

　　“咦？卡卡西老师？”小樱惊呼一声，稍微靠近了些才见卡卡西身着的暗部服被烫出了大量的焦黑痕迹，连代表暗部的面具都被摘除了。他朝人群中一个似是领头的人躬身打了个招呼，然后小声报告着什么。

　　小樱对又无聊看云的鹿丸挥挥手，“鸣人的去向你待会和我细说，我先把卡卡西老师叫过来。”

　　“……哦。”

　　鹿丸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扯出嘴里的草茎捏在手里把玩着，看天上的云慢悠悠飘来飘去就觉得要和小樱解释真是麻烦透顶。

　　他会猜测鸣人和佐助均已离开基本上没什么技术含量，完全是因为方才不经意间瞥到了团藏独自从“根”基地的另一出口迅速离开了而已，如果那两人还在里面，一定会追着团藏跟出来，鹿丸可不认为他们会被团藏干掉或者被什么陷阱给困住，既然没有追出来那自然就说明了他们不在里面这一说法。

　　况且连卡卡西都出来了，那就更证明了他的猜想。

　　这一年中授取了许多在现在人看来极为复杂的未来事件的卡卡西绝对会是站在鸣人那一边的，简而言之，如果那两方就当着他的面打斗，他是不可能去帮团藏的，最多为了顾忌身份选择旁观。

　　鹿丸抓抓头发，吐出口气从树枝上跳下。

　　总之，具体情况问卡卡西是准没错的。

　　变成了暗部模样的小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才说了几句话卡卡西就乖乖跟着她往鹿丸这里来了，三人顺利会师后再次往森林深处走了走，确认周围没有了任何查克拉反应后才停下。

　　卡卡西举起手臂刚想和鹿丸打个招呼，小樱手臂一抬横在了他俩中间，“闲话等会说，正事要紧。”

　　“……我知道了。”被小樱盯着卡卡西表示压力很大，没坚持两秒就举起双手缴械投降。

　　……

　　“我一开始是在监视宇智波，后来接到了紧急通知说是‘根’发生了巨大的动静，需要我和我的小队立即前往，我便赶了过去。到那后才发现鸣人已经在了，并且还变了个样子，要不是他提醒我我也发现不了。”只要一想到鸣人那貌不惊人的新形象卡卡西就不由得一阵汗颜，那种程度就算是写轮眼也是看不穿，不知鸣人究竟记仇了没。

　　“变身术？”

　　“嗯，应该是，变成了一个戴着我不认识忍村护额的年轻人。”

　　“标志是什么样的？”

　　“我记得是一个音符的图案……”

　　——是音忍！

　　小樱鹿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对于鸣人的想法也了解了大半，虽然关于嫁祸于一个还未建立的忍村一事实在忍不住想要吐槽。

　　“然后呢？”

　　“然后团藏和另一个年轻人在打，鸣人好像和他认识。”

　　这个不会错就是佐助了，两人确信，佐助的事他们还没和卡卡西提过，他不认识也是自然，只是他们更想要知道的是结果。

　　“所以最后谁赢了？”

　　“谁也没赢，那个年轻人用了一招豪龙火之术把基地点燃后就撤了，然后鸣人跟了上去。”

　　“……就这样？”鹿丸皱了皱眉，他的思路就像中途被什么截断了一样无法前后接通，总觉得卡卡西隐藏了些没提到。

　　卡卡西尴尬地笑了笑，“嗯……其实鸣人走之前是让我抓住团藏的，不过我没有做到……”

　　“……”小樱狠狠翻了个白眼给他，“关键时刻就是会掉链子，这下鸣人和佐助的前期铺垫都白费了。”

　　“佐助？”卡卡西耳尖地捕捉到这么一个名字，瞪起眼睛，“是宇智波族长的小儿子？”

　　“嗯？你知道他？”

　　“知道是知道……可刚刚那个年轻人虽然也有写轮眼并使着宇智波最擅长的火遁，可那张脸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宇智波族长的大儿子宇智波鼬才对……”

　　“……”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小樱愕然，下意识看了眼鹿丸，谁知看到了后者无奈扶额的样子。

　　就在刚才一瞬间，鹿丸脑子里断开的思路就仿佛连接了什么导体似的，倏尔接通了，前前后后无比连贯，浑然一体。

　　他不由自主蹲下身坐在了地上，用手撑住下巴一脸惮烦。

　　——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