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桑

章四十七

　　“自来也大人是为火影大人而来的吗？”止水感到自来也带他到了另一个地方，具体是哪里他说不准，四周一片安静，失去了视力的他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听到止水问题的自来也疑惑地“嗯”了一声，正想说和火影有什么关系，可长年累月积累出来的经验让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保持沉默等着止水自己将话说出来。

　　自来也的沉默果真给了止水很大的心理压力，他以为对方这是默认了，连忙单膝跪地，“自来也大人，火影大人之前有答应过我，在处理宇智波家族一事上无论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都能保我宇智波族人，现在虽然幸存者不算很多，但火影大人的承诺应该还算数吧？”

　　——原来是这事啊……

　　自来也眯起眼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听止水这话，他那老头子老师应该是和顾问团意见不一致，否则也不会在明面上对宇智波不留情面的同时还答应这种事了。顾问团的两个老家伙脑筋有多死自来也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大蛇丸离开木叶后那两人第一时间就下了追杀令，还是三代心软了事情才过去的。想起以前的事自来也就不住地哼哼，他发这些音倒是无意，可在止水听来就成了事情没有商量余地了。

　　“火影大人莫非要反悔吗？！”

　　“……啊？”

　　自来也一愣，才反应过来止水是误解了，也不再逗他，伸手将他扶起，“你别紧张，其实我来这里和火影完全没有关系。”

　　“那自来也大人为什么……”止水不解了，若是说自来也是受了火影的委派前来那还能解释，毕竟他很少出现，既能低调行事不被人注意又有足够的身份代表火影，可是和火影无关的话，他根本没有理由来才是。

　　“我来的理由刚才也说了，想要确认你的立场后才会说。不过刚才你所言的，我想我大概已经可以确定了。”

　　“我说的？”止水略微皱眉，将他刚才说的话前后回忆了一遍，方才恍然大悟道：“您是说火影大人给我承诺一事？”

　　“老头子总是会患得患失，不敢明面上和其他高层有冲突，我本还担心他这次又会默认顾问团的意见，对宇智波一族保持中立态度，可你说他私下给过你说法，那就说明他还是向着你们的。既然他火影大人都如此信任你，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帮忙？”

　　不愧是自来也大人，做任何事都要先考虑火影和木叶。这是止水的第一个想法，随后又听到了自来也的最后一句话，怔了怔，“您是说……您要帮我们？”

　　“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自来也耸了耸肩，“老头子在火影位上坐了太久，已经做不出冲动的事了，万一他又受顾问团牵制力保失败，那么我这个从来不循规蹈矩的人来搅和一番不是正好吗。”

　　自来也话中的意思止水听得一清二楚——他是愿意放弃云游四方多年而变得神秘的名号，为了宇智波家族以一种惊天动地的方式回归。止水听说过自来也是个不喜欢受村子条规制约束缚的人，所以才选择离开木叶，可他这次却将为了宇智波格外破例重归世人视线，光这份恩情就已沉重地让止水有些喘不过气。

　　他朝自来也深深鞠了一躬，“自来也大人，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得好，如今的宇智波已经……”

　　“诶诶，感谢倒是不用了。”自来也忙摆手，才想起止水看不见，转而尴尬地挠头，“你也知道我很少回木叶，宇智波的事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要不是我徒弟太介怀让我一定要帮忙，恐怕我根本不会有多上心。”

　　“徒弟？”止水想起了刚才最先出现在他和鼬所处房间的人，那人毫无特点的嗓音他几乎已经忘却了，“自来也大人的徒弟想必也是出色的忍者吧？可恕我冒昧一问，他是为什么想要帮助宇智波？”

　　仗着止水看不到，自来也笑得非常狡诈，声音却还是一本正经，“宇智波一族中可是有那家伙很在意的人啊，在我看来已经是和心上人没什么两样了。”

　　——心上人？

　　止水推算着能被自来也徒弟注意到的宇智波一族的女子，从年龄段来说根本没几个，在宇智波这个全民皆武的家族中，所有族人其中也包括女人刚才都聚集在了广场上，也就是说，那个心上人的女子，很可能已经被杀了。

　　一时间止水心头酸楚得很不是滋味，人家愿意帮大忙，可他们却是连成全一对的能力都没有，也不知对方得知了此事会怎样想，是继续慷慨地解他们于困境，还是就此撒手走人，止水心里很没底。

　　他毕竟是有私心的，虽然有了火影的口头约定作为保障，可难得连自来也都来帮忙，这个机会可不能不抓住。

　　这样想着，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

　　“想不到你精力这么好，基地刚被毁就立马跑到这里来了。”佐助将草稚剑横在团藏的脖子上，用行动表示着“动一下就立刻杀了你”的意思。

　　团藏的眼神闪了一下，但并没有表露出惊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不认账？”佐助挑了挑眉讽刺地笑着，“堂堂‘根’之首领的团藏大人不仅假扮宇智波族人潜入，还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真是丢脸丢尽了。”

　　“所以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作为守卫尽职地在族地附近巡逻，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没在家族内出现过的宇智波小辈怀疑了？”

　　团藏这番话使得其他守卫都颇有同感地点头，“是啊小兄弟，是不是你弄错了，先不说团藏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有空来这里，崇宏他和我们其他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联系一次，如果按你说的他就是团藏大人的话，那他们是什么时候交换的呢？”佐助的话的确是引起了他们集体的不快，本来被派作守卫不参与集会行动就是等级低的证明，现在还要被各种怀疑，要不是看在方才佐助叫醒了他们的份上，现在说不定早就动手了。

　　这些宇智波的意见对佐助来说无足轻重，他甚至没有理睬就将雷属性查克拉灌入草稚剑中，电光火石间便向团藏刺去，后者机警地微微侧身，堪堪避过。

　　佐助没给他喘息机会，快速结了个印，从口中吐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朝团藏射去，“火遁·豪火球之术！”

　　他的豪火球比起平常火属性忍者使出的火球要大上多倍，与之前在“根”基地内使用需要刻意压制不同，此刻是在室外，火球的大小所映射出的攻击范围极广，团藏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除了正面硬拼没有其他办法。

　　眼看火球愈加接近，团藏沉下脸迅速结印，随后鼓起脸颊，吐出了一连串的真空波，“风遁·真空连波！”

　　头尾相接的真空波弥补了单独一道真空波距离太短持续时间不长的缺点，连续发射的真空波在团藏面前形成了一道犀利的风遁墙，硬是将佐助的豪火球之术切成了两半。

　　佐助停下为豪火球补充火焰的动作，嘲讽一笑，“终于肯自我暴露了吗？”

　　其余宇智波们已然开始窃窃私语，他们认识的那个宇智波崇宏可没这个实力，两人的说法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团藏“哼”了一声，扫了那些守卫的宇智波一眼，白烟刹那间覆盖住了他的身子，等白烟散去，在原地站着的，已经变成了那个用绷带绑住一只眼睛、无时无刻都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志村团藏。

　　团藏没理睬守卫们的惊愕，只是平静地盯着佐助的眼睛，“年轻人，我很好奇一件事，‘根’有外人闯入是发生在不久之前，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和暗部，应该就只有两个闯入者了，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的地盘被人闯入还毁了这种事你居然好意思公开质问别人？”佐助的语气很是狂妄，这是宇智波这一姓氏带给他的资本，“我想要知道你以为谁能拦得住我？团藏，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

　　“是这样啊……”团藏低喃一句，忽然猛地握住一把苦无，身形如同一片落叶般灵巧地一闪，举着苦无直接冲着佐助的眼睛而去。

　　佐助忙举起草稚剑格挡，“铛”一声脆响后，草稚剑和苦无互相死死抵着，双方都在暗自发力，谁都没有后退一步。光是比拼力气的话佐助占着绝对的劣势，他明白这样的局面是坚持不了多久，在“千鸟流”的喝声中，草稚剑再次被包裹了蓝色的雷遁查克拉，苦无一接触到这些雷遁查克拉就被弹开了，团藏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团藏皱了皱眉，“小年轻，有点意思……”他结了个印，吐出了密密麻麻的风遁查克拉弹，“风遁·真空玉！”

　　佐助挥着草稚剑将逼近他面前的查克拉弹全数劈开，看似轻松，可因数量实在是多，一轮下来佐助能明显感觉到体力的飞速流失。他看了眼手中的草稚剑，光泽也似是不再明显。

　　这把草稚剑只是在他变身为十六岁的模样时一同出现的，实际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虽说因佐助力量的原因，他幻化出的武器同样拥有普通忍具无法匹敌的强度，可毕竟不是真品，各种方面的指标都远远小于他惯用的那把，致命的缺点更是在于他自身体能不支时，草稚剑也随之被削弱这一点。

　　必须速战速决了。

　　他将草稚剑插回系在腰上的刀鞘中，沉默不语地看着团藏。

　　随后，仿佛有一道红光闪过一般，团藏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一朵黑色的火焰已经在他身上点燃。

　　——“天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