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桑

章四十六

 

　　鼬作为宇智波一族年轻一辈的天才，实力早已超越了大多数成年的族人，在与那么多疯狂的族人同时对决中，他竟也没落于下风。在他们那数十个族人的帮衬下，鼬很快完成了对宇智波的血洗，现场血流成河一片惨状，连他自己身上也都沾满鲜血，如同从血狱走出的修罗一般。

　　止水下意识用鼻子嗅了嗅，一股强烈的血腥气顿时冲进他的鼻腔，他皱起眉，凭感觉“看”向鼬，“你没事吧？”

　　鼬反应极慢地摇了摇头，才想起止水看不见，转而出声回答道：“我没事……”

　　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对鼬了解至深的止水心里很是清楚。亲手将族人杀光这种事不管换作是谁都会有抵触心理，可鼬还是克服了那一点并将其完美地完成了，从某种角度来说，鼬绝对是个适合当暗部杀手的人才。

　　止水早些年便在暗部中得到过训练，以致于现下族人全部死去他仍是面不改色，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止水示意鼬将那数十人他们这一方的族人以及昏迷过去的族长夫妇带走，这回鼬没有犹豫，立刻指挥着族人们行动起来。

　　在屠杀完同族人后，那些个中了“别天神”的宇智波显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思维没能很快转过来，乖乖地将族长夫妇二人抬起，跟在了鼬和止水的后方，整个过程一个人都没有开口，脸上尽是木然。

　　他们不敢违背鼬的意思，这个在今天之前或许还会小看的天才，终于展现了属于他无比强势而凌厉的一面，即便用王者来比喻都不为过，真不知是该说“不愧是族长儿子”呢，还是夸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得好。

　　当然，没人会去开那个口。

　　***

　　鼬心烦意乱地在屋子里转着圈，他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宇智波的惨状肯定明天就会被木叶发现，他们这些人不在尸体里也一定会被查出，弄个不好也许“反叛弑族”的名号就会扣到他们头上。

　　只是若出去直接和木叶接洽，那宇智波谋反的目的就必须公之于众，他们宇智波自木叶建立以来数十年所积累的威信将不复存在，甚至可能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那一点是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嘁。”他皱了皱眉，蹲到了止水的边上，“明天怎么解决你有主意没？”

　　止水故作轻松地耸肩，“说实话完全没有，发展成这一步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他这么说着，却是明显欲言又止地在隐瞒着什么，可焦虑中的鼬根本没察觉到这一点，自顾自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现在想呢？”

　　“……其实根本不用专门找我确认的吧，鼬。”

　　“……”

　　“你，或是我，或者是任何一个幸存者，我们其中总要有一个需要背下这个罪，你说是吗？”

　　“……”望着止水古井不波的表情，鼬忍不住暗自咬紧牙关，“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描淡写？这个罪一旦背上，说不定就是以命偿命的事啊！”

　　杀了那么多族人理应死无足惜，鼬不畏惧死，甚至也闪过赴死一念，可他在这世上还有牵挂，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在看到佐助成长起来之前便离开人世，况且他无法确定在之后宇智波一族的幸存者会受到怎样的眼光，他见不得佐助受委屈的模样。他是自私的，只因这一点，他怎样都要找出其他解决办法。

　　止水能猜到鼬在想着什么，并没有责备他，只是叹了口气，“你若做不到，那就我来吧，反正我两只眼睛也成了这幅模样，已经无所谓了。”

　　“开什么玩笑！”鼬大声喝道，眼睛瞪得浑圆，红色的血丝清晰可见，“我们谁都不能去背负，一定有其他方法！”

　　“其他方法？你觉得会有吗？”

　　“没有就找！我们还有时间，不能坐以待毙！宇智波家的名誉和我们的性命都要保全！”

　　“……”止水不住摇头，脸上是无奈的笑容，“鼬……你还是年轻了……”

　　他不再说话，任凭鼬去心烦着两全其美的方法。在他看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是忍者，时常会做二选一的抉择，不能犹豫是从小就牢记在心的基础，就像刚才，杀死族人不正是二选一的结果。鼬只是不愿面对现实而已，其实心里一定比谁都明白，正是因为止水了解他，所以能比自欺欺人的鼬更加看透他伪装在表面的十足信心。

　　室内就此沉寂下来，只有透过薄云的微亮月光洒进些微，透着股莫名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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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少年们，你们好像在苦恼着什么。”房门被猛地推开，鼬和止水长年锻炼出的条件反射使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怔楞就跳起身来摆起了防御的姿势面对来人。

　　“什么人？！”

　　“果然是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来者咧着一口白牙大声笑着，一点没有隐藏的自觉，止水皱了皱眉，想到就在附近的族人们，听到声音应该会很快赶过来才对。

　　在这样的对峙下就算是一秒钟也是宝贵的，止水点了点鼬的手背，后者心领神会，用比平时大多了的声音问道：“请问阁下何人？”

　　“嘛嘛，不要在意我，我可没有和你们为敌的打算。”对方耸了耸肩一派轻松模样，似是真心所言，可光凭这还无法使鼬轻易放松警惕。

　　他为示友好，松开了防御，站直身体，“阁下若不说明自己是谁我们就有理由将您当作可疑分子，这里是宇智波族地，外来人还请出去。”

　　“……真麻烦。”来人撇撇嘴，靠在门框上朝外看了眼，又转回与鼬对视，“如果你在期望隔壁的那些宇智波会过来和你们一起围攻我的话还是放弃吧，他们都睡过去了。”

　　鼬蓦地瞪大眼，“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我做了什么。”又一道爽朗的声线响起，一个中年人也走进了门，站在了方才那个人边上，“放心，只是用很简单的方法把他们都敲晕过去了，很快就会醒的。”

　　如果说刚才那个样貌普通的青年鼬根本不记得见过的话，那么刚来这个人则是让他心头一颤。

　　这个人无论多久没有出现，他的名声在忍界依旧是如雷贯耳，就算是鼬这个年纪的孩子把他视为偶像的也不在少数，该人实力成谜，却毋庸置疑至少达到了火影级别，普通的上忍别说一对一，就算一对十恐怕也没多大胜算。

　　“……自来也。”鼬喃喃出声，这细如蚊蝇的声响被双眼失去光明而听力迅速增强的止水灵敏地捕捉到，不由得浑身一震。

　　“传说中的三忍……自来也大人？”

　　“呀……我的名声原来这么响啊，还以为宇智波家的小辈们不会认识我的。”自来也摸着后脑勺哈哈大笑，并大力夸赞着两人，“没想到连‘瞬身止水’都认识我真是有面子，还有这一辈中最杰出的的天才宇智波鼬，一次见到两个天才真是不亏。”

　　鼬无心听自来也满嘴跑火车，冷汗不经意从额角流下。自来也师从三代这是教科书上也会写的内容，虽然他对木叶之事不闻不问，可潜在中与木叶与火影的关系却是不言而喻的，他这次前来，是不是和火影有关？

　　宇智波与木叶不和恐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然而政变一事还是只有宇智波内部知晓，鼬不怀疑以火影的眼线会得知此事，但他要以什么方式干预他却一直都没有想通。此时宇智波族人们都被他杀了，政变可以说被迫中止了，自来也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代表着木叶怎样的态度呢？

　　鼬警惕地盯着自来也和他旁边那个貌似不起眼的年轻人，向侧前方微微移动了一步，挡在了止水的面前。

　　自来也挑眉看着他的动作，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小孩，我还没兴趣和你们这个年纪的宇智波打，就算是你爸也得叫我一声老师，我可不想被外人说以大欺小。”

　　鼬没有松弛下神经，反而更加紧绷，“那么请问您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想必您应该不会毫无理由地在今晚专程来宇智波族地一趟的吧？”

　　“要说理由的确是有，不过要不要说还是要看你们的态度。”自来也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随后屁股上被猛地一刺。

　　他“嗷”了半声，立刻把嘴闭上消音，只是表情还是扭成了一团，显得尤为可笑。

　　自来也转头狠狠瞪上了身旁的青年。

　　——你做什么啊鸣人！

　　变身为之前使用过的音忍形象的鸣人一个白眼把视线移开。

　　——你废话太多了，快说重点！

　　——我这不正要往重点提吗！既然要利用我的身份就不要抱怨！

　　自来也狠狠剐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在鼬问出“什么态度”后接道：“首先我要确认你们的立场，如果没有其他外来因素干扰那么我会告诉你们。”

　　“你指的立场是什么？”这回是止水开口发问，他总有种直觉，对方或许是冲着他来的。

　　“嘛，这个可要单独听你们说才行。”自来也说着，指了指止水，“我们分组，‘瞬身止水’单独和我聊聊可行？”

　　这没有出乎止水的意料，他一脸平静似是准备好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他没有理睬鼬“来者不善”的暗示，点了点头，“好，我没问题。”

　　“那就这样了，那位小朋友，你就和我徒弟聊聊吧哈哈哈。”自来也走到止水边上，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在狂妄的笑声中消失了身形，同时消失的，还有站在鼬旁边的止水。

　　鼬瞪着眼睛，写轮眼倏尔开启，“他们去哪了？！”

　　“不用担心，那是好色仙人的时空召唤忍术，他对那种术特别擅长。”鸣人如同刚进来的时候一般咧牙一笑，朝鼬挑了挑眉，“那么，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