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桑

章三十四

 

　　“真麻烦……”

　　这是在鸣人的影分身消失后才和小樱回到教室的鹿丸，在发现同伴们一个个都神色慌张，而离开前还在被集体盯视的对象则不见踪影后发出的感慨。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老师和其他学生都不在教室，仿佛就在他们离开那一小会工夫里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一样。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鹿丸看向比较靠谱的雏田，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比较准确的回答。

　　雏田“啊”地小小惊呼了一声，习惯性地双手交握于胸前，支支吾吾地开口，“那、那个……在鹿丸君你们出去后，老师好像很头痛的样子，吩咐我们好好待在教室里就走了，然后其他同学们一见老师不在这里就全出去玩了……”

　　鹿丸不由得按按太阳穴，用脚趾头都猜得出老师是为何而头痛，要他当老师摊上这么一群学生他可宁愿旷工。

　　“那佐助又是怎么了？”

　　“诶？诶那个……”雏田罕见地愣住了，眼神闪躲着做不出回答，鹿丸觉得蹊跷，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老搭档，半闭起来的眼睛显示着他基本上已经不期待能得到什么答案了。

　　“嗯，佐助就那么消失了哟！”

　　井野和丁次果然没有辜负鹿丸的“期望”，非常有默契地竖起大拇指“哈哈”傻笑一声，这其中的刻意性一目了然，连吐槽都没了必要。

　　鹿丸与小樱对视一眼，一齐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都认真点行吗，要出事了……”小樱扶额仰头，忽地生出了种果然年龄倒退心智也一同倒退了的结论，此刻她有多想念当年那些精干的伙伴们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才发现出去了三个回来的只有两个。

　　“鸣人呢？”牙凑到鹿丸和小樱边上嗅了嗅两人身上的气味，疑惑地托着下巴，“他的气味已经很淡了说明离开很久了？等等，佐助也不见了该不会……”

　　小樱表示终于有一个明白人了真是欣慰，可在这种时候根本高兴不起来。

　　“所以说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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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是在老师离开后就突然消失的，这之前我可以肯定我们五个人没有同时移开过视线。”志乃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小小墨镜，用一贯平静的口气叙说着方才发生的事。

　　他的说话方式往往让与他对话之人从头急到脚，就连鹿丸这样的慢性子都忍不住晃了晃，“……所以呢？”

　　“之后我们三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搜索过，只是附近早已没了佐助的气息，应该是离开很久了。”牙耸了耸肩接上志乃的话，雏田附和地点点头。

　　“所以你们想说他是一开始就设置好了幻术，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结果我们都还没发现？”井野惊叫一声，不敢置信地虚空挥着手显然有些抓狂。

　　雏田勉强笑笑，“嗯……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结论，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真是，太胡来了……”鹿丸无力地垂下头，“刚才老师可还在呢，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丁次摆手安慰他，“这点我看你是不用担心，连我们都没发觉一个中忍再怎么厉害都察觉不到的。”

　　“……嘛，现在也只能接受事实了。”鹿丸与小樱交换了个眼神，随后环视众人，“大家都等在这里，我们去把那两人抓回来。”

　　“他们怎么了吗？”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差不多应该碰头了吧……”

　　***

　　“佐助……”

　　黑发青年的身影渐渐临近，鸣人不由得停下脚步，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他，竟一时语塞。

　　“哟，吊车尾。”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神态，熟悉的语调，若不是场景有些不同，鸣人几乎都要恍惚地以为他们回到了上辈子那个十六岁的年纪。

　　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待人处事在不同的情况下是完全两种极端，而很不幸，鸣人和佐助都属于这种人。他们可以在平时的相处中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算有些许尴尬和拘谨，但说来仍是相安无事。然而如若是在现在这种立场明显两相对峙时，双方滔天的杀气似是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扫平覆灭。

　　鸣人在佐助凛冽的气息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战气也随之提升到了最高，就在他不知不觉之下，本能的反应。

　　“……”他咬了咬牙，瞪向不远处那个冷漠的人，“你来这里，是为了杀团藏？”

　　“是又怎样？”佐助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又挑挑眉，“你呢，难道不是一样？”

　　“我承认，目的一样，原因似乎也一样，但我和你抱有的心情绝对不一样！”鸣人愤愤地吐出口气，脚下一蹬瞬间逼近了佐助，“你他妈的到底在想什么！有些事我不用说你应该清楚，宇智波要动手了，就在这几天里，你不回去阻止你父亲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所以呢？”佐助反问，让鸣人“啊”了一声后竟不知如何接话。“宇智波会叛乱是必然的，如果木叶不对宇智波逼迫那么紧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从我爸身上找原因根本就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嘁。”鸣人啐了一口，“所以你是找来源头？先把团藏杀了，再向顾问和三代爷爷下手？”

　　“你能在这种时候聪明一下我很高兴。”佐助这么说着，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可以称之为“高兴”的表情，能够从他眼中读出的只有淡淡的嘲讽。

　　鸣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摊开的手掌上忽地出现了刺眼的闪光。

　　“螺旋手里剑！”他二话不说就亮出大招朝佐助招呼了过去，“嘭”的一声巨响后，浓重的烟尘顿时充斥满了他们所在的空间。鸣人飞速后退离开了那块区域，瞪着竖成一条直线的妖瞳，咧起尖尖的牙齿朝原先的方向不停地嘶吼。

　　“没想到你活了那么几十年还是那么冲动没脑子。”波澜不惊的声线从烟尘中传出，与先前相比完全没有一丝变化。一个黑影慢慢变得清晰，在他的身子走出浓烟之前，两道血色的光芒率先突破了壁障，直直地射向了鸣人的双眼。

　　扭曲的图案——万花筒写轮眼。

　　鸣人突然停住了毫无理智地吼声，迷茫地眨了眨眼站直了身体，双瞳缓缓变回了正常的蔚蓝色。

　　“啊嘞？”他摸了摸后脑勺，猛地抱住头蹲下身，“我这是怎么了，好像哪里不对劲……”

　　“所以说你是个白痴。”佐助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黑瞳，他走到鸣人身边踢了踢他，“你这一世还没控制九尾吧，情绪激动就算了还用螺旋手里剑这样的招数，不是给空子它钻吗？”

　　“嗯……”鸣人低落地应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佐助刚刚是用写轮眼的瞳力帮我压制了吧……”

　　“你可以当不知道。”

　　“……那个……谢谢……”

　　轻到几乎只能算作一声气音的几个字在进入空气的瞬间就立刻消散了，可仍是让佐助稍稍一滞，随后撇过头微微勾起嘴角，“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

　　“……哦。”听到这样的话鸣人也不知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是松了口气亦或是不甘心，总之心底泛上的是失落无误。

　　“……”

　　“……呐佐助，刚才的话……”鸣人抬起头直视着佐助，没有焦距的目光刹那间变得炯炯有神，似是要透过他的双眼直进入他的内心深处一般。“我说过，我们的目的和原因虽然一样，但心情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蹙起眉头，浑身散发出的不是如常的戾气，竟让佐助有了种看到眼前这个人三十岁时作为七代火影不怒自威的霸气，“如果佐助决定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那我只好改变目的转而阻止你了，还有你父亲那边，我也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佐助冷着脸斜视了他一眼，“宇智波的事你不要多插手，那是我家的事！”

　　“你知道是自己家难道还要看着它再一次败落吗？你还想要看到鼬再一次为了宇智波和木叶二者而背负黑暗的一切吗？！”鸣人气急败坏地指着佐助，恨不得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的脑回路究竟是歪成了什么样，这么浅显易懂的事为何还要别人提醒。

　　“这和鼬没关系！”鼬一直是佐助的死穴，就算是鸣人提起也免不了使他烦躁，“我有我自己的考虑，再说一遍，宇智波家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插手！”

　　“……这样吗？”鸣人看着佐助忽然激动起来而不再面无表情的脸，莫名地冷静了下来，“那我有一个提议你看如何。”

　　“……什么？”

　　“我们各做各的事互不相干，你去忙你的宇智波，我去管我的木叶，这总行了吧？”

　　宇智波和木叶看似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可在眼下的情况下，两者息息相关，用牵一发动全身来形容也不为过——宇智波是那发，而木叶就是全身。的确，若是各忙各的是可以不干扰到对方，但最终结果肯定是相同的，他们还是会碰到一起。

　　佐助眯眼看着鸣人，并没有从他那张带有傻气的脸上看到什么开玩笑的痕迹，便不由得猜想这其中是否是有什么他没有参谋出的考量在。

　　不过他不排斥这个提议，虽然最后还是会相遇，但至少之前的一系列过程可以少了眼前这个唯一会干扰的家伙，用一个约定换回一段时间的安宁，不算吃亏。

　　“好。”

　　佐助点头同意，随即就看到了那个金发的笨蛋倏尔换下一脸严肃露出了个狡黠的笑容，他忽然有了种上当受骗的预感。

　　但没等他搞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灵魂中对强大敌意的本能反应令他眼神一凛，与此同时，鸣人也敛起了气息，警惕地看着背后的方向。

　　二人慢步接近，背靠背贴在了一起。

　　“白痴，是你刚才的动静引来的。”

　　“嗯，所以我没问是怎么回事……”鸣人咧嘴一笑，“这个时候说‘抱歉’好像有点晚，不过我也不准备说，佐助看起来挺兴奋的。”

　　“呵。”佐助冷笑一声，血瞳忽现。

　　“这么说可能有些矫情，不过时隔那么久的并肩作战，的确感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