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桑

章二十九

 

　　卡卡西停留没多久就告别了众人，他总有种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完的感觉，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如果是暗部任务的话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

　　望着卡卡西的身形远远消失在了远处，他们才算松了口气，为了符合卡卡西记忆中的情节，他们一个个都在尽力扮演着角色，这会连埋怨罪魁祸首的力气都没了。

　　“行了，该干的事都干完了就解散吧。”鹿丸挥挥手，浑身散发出一种“这世界真是麻烦彻底”的气息，众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可能会当场躺倒在地打瞌睡的事实。

　　“那我去把牙刚开的那个洞口下好封印就回去，刚刚卡卡西老师在不方便。”鸣人脑子里目前全是那个“紧急出口”，不先把相关事项解决根本提不起做其他事的干劲，他说着就要朝山洞深处跑，只是才抬起步子走了两步就停下，有些不自然地停下瞥向鹿丸，“呐……其实我觉得那个洞口挺适合看云的我说。”

　　众人眼睁睁看着一向懒散的鹿丸忽地将眼睛稍稍瞪大了些，并从中射出了隐约的兴奋视线。

　　井野的手“啪”一声拍在了额头上，长叹一口气，“完了，鹿丸以后绝对会变成怠工专业户的……”

　　众人赞同地点了点头，顺便在鹿丸一个不注意下同时默默地松了口气。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的确那才像是鹿丸的常态，打起精神认真工作什么的均不是属于他的形象，想必他为了木叶、鸣人还有伙伴们放弃了很多。鹿丸并不会像鸣人那样被身份所逼而被迫产生另一种性格拼命工作不顾自己，可他还是会有自己的矜持，一直长时间处于紧绷的工作状态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日前世界平和，没有太多需要操心的战争，让鹿丸好好放松放松倒也未尝不可，也算是为了给他操劳了两辈子那么多年的一点补偿。

　　所以，即便所有人都在内心吐槽，可说到底是并不会真的对鹿丸可能会产生的懈怠问题持有什么意见。

　　鸣人屁颠屁颠地去准备结界了，后面跟着一个口是心非，明明嘴上喊着麻烦脚步却比平时都要快的鹿丸，大家目送着他们两个走出这个最大的石室，不约而同相视一笑。于他们而言，生命早已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心中用来装东西的空隙被同伴们填得满满当当，唯有伙伴感到快乐，那才是真正的幸福所在。

　　“真好啊……”丁次憨憨一笑，随后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真好……”

　　语气中满是如释重负的感叹。

　　***

　　他们这一世作为集合地所用的四代修炼山洞，俨然成为了卡卡西的栖身之地。或许是回家后觉得孤单，或许是单纯想要在这群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身上找到带土的痕迹，他只要是没任务的时候就会往山洞跑，木叶给他分配的房子都几乎不回，以至于后来，鸣人专门腾出一间石室供他使用。

　　至于其他人，对卡卡西的说法虽然是不受家族重视的子女，但家还是要回的，一是怕在他面前暴露，二是要和家中长辈回报一天的所作所为，这种情况下用不了影分身，必须要以真身出现才能保证不受怀疑，况且他们也的确需要每天对在家中布下的安排进行确认，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往往卡卡西夜晚刚到达山洞，就要和在“门禁”前赶回家的众人道别，能经常陪他的唯独只剩下李和天天二人。

　　这也难怪卡卡西在一段时间后便和那两人愈加熟悉，连鸣人和小樱看了都忍不住吃味。

　　鸣人依旧以面码的名义和卡卡西交流着，雏田也在后来众人的引荐下成为了宁次在日向分家的一个没有存在感的“表妹”，卡卡西对她的身份欣然接受，连少数的几秒的迟疑都没有，让对卡卡西为人了解颇深的原七班的二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喂小樱，你确定没在施展幻术的时候干其他的吗？卡卡西老师警惕性怎么变这么低了？性格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了啊……”鸣人轻轻扯着小樱的衣角，努力挤出了一脸对他而言不算擅长的担忧表情，看起来既严肃又好笑。

　　小樱憋着笑狠狠掐了一把鸣人，在听到对方传来一声痛呼后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就算我们再怎么装得像带土也只是具体来历不太明了的下忍罢了，卡卡西老师没有理由会那么信任。”小樱也觉得没底，她对自己的幻术还算挺有信心，加上这一世又有专门的针对性训练，即便没有像红那样幻术专项的老师做辅导，可光是从经验方面来说她不可能放不倒这个新生的老师，然而记忆到底是不同于可看得见摸得到的骨头或器官一样，它是无形的，究竟有没有奏效，奏效了有多少一部分小樱一概不知，唯一能够探查的井野又因家族规约束缚而无法完成，这使她的自信被大打折扣。

　　“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出问题了？他没有中招啊什么的，难道不可疑吗？”仔细想来，他们已当着卡卡西的面做过和说过太多敏感的事，没有放在心上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们是将卡卡西是他们的同伴作为前提，却压根忘了考虑其中一种可能性。若卡卡西从来没中过招只是顺势在当卧底潜伏，那他要知道的事恐怕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小樱一愣，同意地应了一声，忽地背上冷汗直冒。如果真的如同猜测得一样，那涉及到她不明白的地方就太多，比如她使用的那种方法为什么会失败，又比如失败了的话为什么卡卡西会能继续装得那么自然，再比如卡卡西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上级的命令还是出于他个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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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樱只觉各种问题都快把她逼疯了，几近忍不住要杀到卡卡西面前用拳头问话时又硬生生地靠意志力阻止住自己——毕竟所有的都是猜测，她需要更多证据和理由。

　　她再次想起了井野，最初是她拒绝查看卡卡西的意识，自己又自信心过剩，才导致了这可能发生的错误，不知在这种情况下，井野会不会答应破例。小樱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将鸣人一脚踹向了井野的方向去探探口风，自己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到了与往常一样吵吵闹闹的李和天天边上。

　　有些事还不急着与大家共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近期卡卡西与他们俩关系特别好，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有意义的情报。

　　“李，天天，又在练习漫才吗？”小樱找不到更好的开场白，明知故问的问题让对话开头就有些降温。

　　好在李是个不解风情之人，任何话都能被他以青春热血的方式顺利接下去，“是的哟小樱！漫才也是一种修行，绝对不能够松懈！”

　　天天无奈地扶额叹气，决定先不管这个时刻抽风的同伴。“小樱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嗯有一点……”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省力，小樱顺着天天的话自然地引出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最近卡卡西老师只要来这里的日子基本都和你们两个待在一起吧？有发生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吗？”

　　“嗯……”天天托着下巴回忆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是有那么回事，卡卡西老师最近的求知欲望特别强烈，经常来找我们问这问那的。”

　　——就是这个！

　　小樱神色一凛，“他都问了些什么了？你们怎么回答的？！”

　　“都是些关于大家家庭啊能力方面的事，我就是觉得奇怪，便选择性地回答了，可是李……”敏锐地察觉到小樱的脸色不是太好，天天也不由得严肃起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啊……”小樱倒吸了口冷气，而后揉了揉太阳穴，“是很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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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在井野那里无功而返，小樱这里也只是收获了一个让她有些崩溃的消息，两者组合起来，不知为何给了她隐隐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是被她忽略了一样，那种感觉与她明明知道了什么却又问不出口一样难受。

　　表面上两人还维持着一开始对卡卡西的态度，没有表现出破绽来，可一直在不经意间透露情报的李天天二人则因为小樱的提醒而开始与卡卡西打起了太极，漫才艺人到底是靠嘴吃饭的，几次来回非但没有更进一步泄露情报，反是将卡卡西绕了进去。

　　双方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僵局，你打听我我打听你，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还白白浪费了时间。

　　总而言之，就是在这样的尴尬状况下，一个几乎没被人放在心上过的日子便悄然无息地到来了。

　　***

　　卡卡西“啪”地将一本文库书扔到了桌面上，整张脸上唯一露出的一只眼睛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倒是时不时装作看其他地方实则偷偷瞄向书的举动没有逃过在场的人的眼角。

　　那天只有鸣人和小樱两个人在，其他人不是被家里看着就是利用难得的空当休息，也只有他们没有太多的约束才落得个轻松。

　　只要是不涉及他们真实身份这种敏感问题，二人便与卡卡西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冲突，这么些日子生活下来相处得还算愉快，至少氛围还是很轻松很友好的。

　　“这是什么？”小樱奇怪地走到桌边，拿起那本外侧被小心翼翼包上书店专用牛皮纸而看不清封面内容的书，上下左右统统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便翻开了封面纸。

　　“……”小樱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没控制好将手中的书失手扔出去。

　　“怎、怎、怎么了小樱？”

　　面对鸣人的疑惑，小樱跟抛出烫手山芋一般将手中的书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丢进了鸣人摊开的手中，后者迫不及待地打开封面一看，与小樱的反应如出一辙，更甚有了石化的迹象。

　　封面是他们最为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图案和熟悉的字样。

　　扉页上则是某个人龙飞凤舞的亲笔签名。

　　——小徒孙十八岁生日快乐，极致快乐的成人世界在等着你。——自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