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桑

章二十八

 

　　卡卡西醒来时，入眼的第一抹颜色便是亮眼的金色，他还未完全运转起来的大脑猛地一顿，下一刻便完全清醒了过来，瞪着双眼用手臂支起身体，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不是那个人……

　　看清鸣人的相貌后卡卡西不由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虽说有些相似，然而那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刚被虚晃一惊所造成稍停滞的思维渐渐恢复正常运作，卡卡西很快归于平静。

　　“你是谁？”他问鸣人，与初见他时的问句一般无二，只是莫名的少了些杀气。

　　鸣人眨巴眨巴眼睛，“咦”了一声，指指自己，“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卡卡西上下打量了鸣人几遍，除了觉得发色瞳色都和老师一样外，仍是没有其他印象，连连摇头。

　　“……小樱！”鸣人颤着声朝一边看去，“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说？”

　　——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卡卡西老师的记忆要是没做替换那我们今天不是白折腾了吗？

　　听到鸣人的叫声，卡卡西顺着方向看去才看到边上伫立着的不知为何存在感降到了极低的一干人等，还没等小樱回答鸣人，他就非常熟络地挥手打起了招呼，“哟小樱，还有大家。”

　　“……”

　　这回所有人集体看向小樱的眼神都包含着相同的意味。

　　——你到底设置了什么背景啊喂！

　　小樱得意地挑了挑眉，颇有为自己邀功的意思。

　　要想在卡卡西的记忆中穿插进他们这么多人还要顾及协调性问题着实是件困难的事，既要让他们的身份自然，又不能和他之前所接触过的事件人物有所冲突，这样的话，就势必需要先排除完成难度较高的人。

　　比起其他人在木叶的默默无闻，鸣人是卡卡西最熟悉的老师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合理安排出与卡卡西的相遇缘由，只能暂且将其搁置，同时没被她填入记忆的，还有出生于日向宗家身份瞩目的雏田，她同鸣人一样，此时在卡卡西眼里不过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孩罢了。至于佐助，小樱有想过将他加入进去，可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佐助一定会有更适合的机遇与卡卡西相认，而不是像他们这般逼不得已出此下策。

　　其实小樱设定的背景都很简单，在卡卡西的记忆中，他们都是不被各家族重视的旁系之子，天赋一般能力一般，忍者学校毕业后当上了下忍，随后一直碌碌不得而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仍就没有升级到中忍。指导老师们对他们非常失望，最终一个个放弃了带领和教导，选择重新挑选新鲜血液作为自己的部下，将他们放逐自生自灭。

　　这些遭遇相同的人便聚到了一起，共同躲在了这个山洞里互相帮助修炼，卡卡西则是在偶然一次任务中发现了这里，并与他们结识，因在知道他们的遭遇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同伴带土，卡卡西便没有将此事上报，而是与他们结成了朋友，时常来这里协助他们修炼，彼此之间虽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也算是具有深厚的友谊了。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小樱甚至把这个山洞的各种信息都融了进去。

　　……

　　——就这样？！

　　除小樱外的六个人白目的白目扶额的扶额，都不知道该怎样吐槽这个“故事”得好。

　　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他们这些有家族的人目前的确还不算知名，但只要卡卡西有心去调查他们的家族名单，肯定会发现每个家族的继承人的名字均与他认识的那几个一样，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巧合，全部一致那就是有鬼。

　　名字这方面乃败笔之一。

　　另外的则是关于无法提及的鸣人和雏田，照鸣人那换名字也只知道“面码”的尿性，倒是无论怎样都会发展成同样的结果。而雏田那边若换成上辈子那个无能的长女倒也符合，可这辈子她偏偏是一个自小出名的天才，只要用原名那肯定是分分钟被发现的节奏，换个名字倒是可行，但就怕大家聚在一起时不小心叫错露馅，以卡卡西的警惕之心再怎样熟悉的人都极有可能产生怀疑。

　　总而言之，怎样做都有缺陷，此乃败笔之二。

　　照理说按小樱的思维能力，虽不及鹿丸但也算是伙伴中顶尖的存在了，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可真当事实明明白白展现在他们眼前之时，又不得不令他们相信并猜测——是否是有其它的考虑在，所以才出此下策？

　　对此小樱只是耸耸肩，不置可否。

　　卡卡西会对别人很难抱有信任是因他内心的不安全感所致，只要抓住这一点就不难攻克。可以这么说，带土是卡卡西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一旦让他联想起带土来，再时不时表现出些和带土相似的行为举止，就很容易让卡卡西失陷，从而取得他的信任。

　　看似危险的实则是最安全的，这一点不仅可以运用在战争中，平时同样适用，越是简单越是能够轻易地执行，小樱便是摸准了人心的这一点。

　　***

　　卡卡西虽然不认识鸣人，但看在他与小樱等人相处甚好，想来应该也是一个遭遇相同的孩子，卡卡西不由对他起了些好感。他在这个金发青年的身上看到了曾经带土的影子，一样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一样的喜欢装酷耍帅，也一样的从头到尾透露出一股傻气，除了长相不同外，竟如此得相似。

　　于是他主动走到了鸣人身边，朝他伸出一只手，用了一句敬语，“您好，请问您叫什么？”

　　要不是卡卡西曾用两种语气问过鸣人两次这个问题，鸣人几乎都要怀疑是否是自己个人魅力太大，使对于卡卡西来说的初次见面就让他如此恭敬。

　　鸣人握住卡卡西伸过来的手，另一只空手挠了挠头，“嗯那个……”

　　“面码你在做什么呢！”正当他支支吾吾胡思乱想准备随便起个名蒙混过去的时候，牙的喊声远远从山洞深处传来，鸣人愣了有两秒，随即立刻反应夸张地举手应了一声，“诶！我在这！找我什么事？”

　　“过来帮忙定个位啦！”

　　鸣人心中暗自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卡卡西歉意一笑，“嘛，我就叫面码啦我说，牙那边找我我先去看看，卡卡西老……咳、你随意。”

　　不等卡卡西作何反应和回答，鸣人就捂着嘴蹦跳地飞快离开了这里，再说下去他怕自己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

　　——果然编故事什么的从各种角度来看对他来说还是难度太大。

　　他急匆匆地冲到了牙那边，发现他正很认真地在比划着山洞最里面的那面岩壁。

　　鸣人愣了愣，“你在干什么？”

　　牙回过头送了他一个白眼，“谁刚说要我开个洞的，我这不是及时开工吗。”

　　“你为什么突然那么积极？！”鸣人森森被震惊了，牙虽然一直很有冲劲和干劲，但对他下达的任务命令向来不怎么认真对待，今天听他这么一说鸣人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擦你哭毛线！”见鸣人瞬间泪流满面，牙一阵恶寒，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想往他脸上糊。

　　“我、我感动嘛……”鸣人抽抽噎噎地说道，在牙嫌恶的目光下用力抹了把脸，随即恢复了正常的音调，“嘛，你这样我真的很高兴。”

　　“……”

　　——变脸变这么快闹哪样！

　　牙咧牙冷哼了两声，指了指他刚才比划好的位置，“你觉得洞开在这怎么样？”

　　鸣人看向牙做好的叉形标记，那是个中央偏左上的位置，既不会与这个房间的口造成直接相对，又能避免空气强烈流通形成大风，最关键的是……鸣人将手贴上岩石表面，使查克拉渗入岩石，仔细探测一番才发现牙选择的那个点正是岩石厚薄最适中的地方，作为另一个出口再适合不过。

　　“不愧是牙……”鸣人忍不住赞叹一声，心中对于他那种狗刨洞似的本能更是佩服不已。

　　“那就决定了！”牙抱过小不点赤丸，让其把尿喷在记号上，这才放心地使出拟兽忍法。

　　鸣人呆愣地抱着被牙一把塞进怀里的赤丸，然后看他大吼一声“通牙”，龙卷风般的一阵卷席之后，坚硬的岩石上赫然开了一个大洞。

　　“……”通牙和牙通牙相比威力只有一半，鸣人很多年没见牙单独使用了，猛地一瞧见这威力，不禁目瞪口呆。

　　牙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不住点头，“嗯……完美！”

　　“……呐，牙……”鸣人眼神复杂地将赤丸还给他，“我说你就没考虑过再开发些新忍术吗？比如说两个以上影分身的牙牙牙通牙之类的？”

　　“这种事可急不得。”牙知道鸣人是什么意思，重生一世后他们的力量都较前世有了更大的长进，要想完全发挥出来没有几个合适的忍术可不行，不同级别的忍术能够使出的力量是不同的，级别越是高越是能够最大程度提高战斗力，鸣人和佐助分别师传于水门与卡卡西自主研发的S级忍术螺旋丸和千鸟便是这么个道理。在他们当年还只是个下忍时就因术的级别而发出了超出自身实力的力量，由此可见这一点至关重要。

　　牙摸摸赤丸的头，听到那一声稚嫩的叫声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等赤丸再长大些，我就要和它一起努力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搭档啊。”

　　回应他的仍是几声“汪汪”，只是音调似乎变了些。

　　在鸣人的一头雾水下，牙因这几声回应似的叫声而笑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