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桑

章二十三

 

“喂！九喇嘛！快醒醒！”鸣人站在关着九尾的栅栏前大声唤着休憩中的它，反正这里是他的内心世界，声音再响也不会吵到别人。

一声两声还好，当有人在你耳边不停嚷嚷的时候管你什么好心情肯定全部消失——九尾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即将暴走的状态。它猛地睁开赤红色的妖瞳，瞪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宿主小子。“小鬼你叫唤什么！”

鸣人没将九尾威迫的气势放在眼里，只是咧嘴傻笑了下，“好久不见九喇嘛，我来收房租啊。”他们的确挺久没见了，自鸣人刚出生那会与九尾交流了一会后，算起来他也有五年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了。

原因倒是有好几个，首先是在他年龄尚小时还不能使用九尾查克拉，不说他身体受不受得住，光是那庞大阴冷的查克拉就会被木叶的忍者察觉，很容易隐蔽失败；再来便是还不到使用的时候，他上一世的查克拉量本就庞大，还同化了之前那只九尾一部分的查克拉，这一世暂时还没什么大战，重生带着的那些已经完全够用了。

本来他打算和上辈子一样等到十二岁时再去寻求九尾，按他的预想，也就在那个时候各种势力会齐聚木叶，需要有更强大的力量来控制镇压，要当英雄到那时也不迟。可今天宇智波家一行让他不得不想起了一件快要被他遗忘的事——他们虽然是重生的，但这一世已经和上一世有了本质不同，宇智波家族说不定已经开始有所行动，而不会等到三年后，他此时再不做好准备，那么上辈子后悔的事就将再次重演。

在这种心理下，鸣人虽然心里不乐意，也只能觍这脸做好被九尾嫌弃的准备来找它。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了？”这家伙倒是脸皮厚，和玖辛奈一模一样。九尾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得出了果然是那个女人儿子的结论。

“你不给也得给，这里是我说了算！”鸣人很无赖地双手叉腰，指着铁栅栏上的封印，“看见我爸下的那个封印没，可厉害了，没我的帮助你休想离开。”

“哦？”九尾咧开牙齿，似是对他这话很感兴趣，“你要让我离开？”

鸣人摇了摇头，“那倒不是，让你离开封印的话会带来太多麻烦，至少在你和其它尾兽见面之前不行。”

“……”九尾皱了皱眉，趴下身体，“之前你就在叫我九喇嘛，现在又说其他尾兽，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鸣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臭小子是我在问你！”九尾吼叫一声，妖瞳中凶光毕露。

“嘛嘛，别做出那么凶的表情，你打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你，还不如和平相处，你说是吗？”

“别和我东扯西扯的！我要回答！”

鸣人歪了歪头，支起双臂向后托住了脑袋，“九喇嘛，我不信你对我出生这五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九尾蓦地安静下来，吐出口气稍稍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地扫视着鸣人，“你这小子……究竟是何人？”

“我是谁？嗯，这是个很好的问题。”鸣人挠挠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着，“名义上来说我是你最恨的那两人的儿子，从现实意义上来说我就是你现任的宿主，以后或许会成为七代火影的人。”

“嘁，不知所谓。”想听到的答案没听到，反而被迫听了一堆它早已知道的事，如果可以，九尾非常想伸出爪子一掌拍死这个小鬼。鸣人这些年做的事它并不是一无所知，一个孩童就能使用超高级别的忍术这种事，就算是四代火影的儿子也太过牵强。还有他那一群同样深不可测的同伴们，和九尾所知的木叶忍者显然相差很远。况且要不是它一开始就被封印在鸣人体内，它几乎都要怀疑这小子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了。

“嘛，九喇嘛，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时间不是很多。”鸣人朝栅栏走去，站到了九尾随便伸出一爪就能碰到的位置，“我需要你的力量，为了变得更强。”

九尾眯了眯眼，对他后面半句话有些感兴趣，“为什么要变强？”

“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

那一刻，九尾仿佛从这个在他眼里看来和受精卵没多大差别的小屁孩眼里看到了些阴郁，又很快消失不见，似乎是它的错觉一般。

“小鬼……我的力量可没那么容易使用。”

听到九尾有松口的迹象，鸣人立刻兴奋起来，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要说世上最会使用你力量的除了我肯定没有别人了。”

九尾“哼”了一声，红色的查克拉顿时从它身上流出，顺着地上的水缓缓接近了鸣人。

它死死地瞪着眼睛观察鸣人的反应。

主动放出查克拉这一举动，其中也有它刻意试探的意思，普通人接触到这么大量的九尾查克拉身体肯定会负荷不住而爆体，就算是像这小子一样查克拉容量庞大的人也会被尾兽的狂暴残虐的气息所影响，很容易走火入魔。他说他是是世上最会使用九尾力量的人，当然需要证明。再者，九尾也对他所说的其他尾兽很在意，如果这其间有什么联系，九尾并不介意在这小子的体内多待一段时间。

红色的查克拉流到了鸣人周身，没有快速地冲进鸣人的体内，而是跟小兽一样围绕在边上，似是在等着人去驯服。鸣人原地盘腿坐下，微微抬起双手，红色的查克拉就像有意识一般聚集而起凝聚到了鸣人的双手掌心中。

“怎么会……这样……”九尾自从出世以来也接触过了不少人类，但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先不说那些用卑鄙方式操控它的人类，就算是前两任封印它的人柱力也没做过这种事。这一刻，九尾几乎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查克拉已经退化到了可以和人类相融的地步，否则无法解释眼前这个五岁孩子为何能做到这一点。

将九尾的查克拉凝成两团查克拉球后，鸣人很快就将其吸收，融入了体内。许久没有接收过这么强大力量的他赶忙专心控制着这股刚一疏忽就开始在他体内乱窜的查克拉，与这一世才修炼了五年左右的自身查克拉进行融合。

若不是他上辈子的查克拉几乎已经到了封顶的地步，实在无法继续叠加了的话，鸣人或许不会选择融于全新查克拉中，可眼下自己还算稚嫩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九尾庞大的查克拉，必须要先稀释一番，才能勉强达到使用的程度。好在新查克拉还没怎么被开发，包容能力很强，融合的过程并不困难。

九尾眼睁睁看着浮在鸣人表面的属于自己的火红查克拉缓缓消失，眼神变得愈发不可思议。

——这小鬼，搞不好和六道那老头有点关系……

它也只能这么猜测，离开六道仙人时间太长，长到差点把自己的出生忘却，连名字都是由鸣人提起后经过几年时间才回忆起。鸣人对它的熟悉度，再加上对它查克拉的掌握能力，很难让它不往那方面联想。

将查克拉融合完，鸣人顿觉浑身神清气爽，他站起身拍拍衣服，对还处在惊愕状态的九尾挥了挥手，“查克拉就谢谢啦，等我用完后会再来找你要的！”说着便离开了这里，留九尾在栅栏中呲牙咧嘴。

——好家伙，真当它会乖乖交所谓的“房租”吗？还从没有人这么对待它九尾过！

九尾想着又不解气地砸了两下栅栏，不出意外被封印反弹了回来，这才又些微地冷静下来。

——那小子说得也没错，能让它离开的也只有他，表面配合还是必要的。况且……

九尾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它倒是要看看宿主小鬼头究竟能强到什么地步。

***

山洞中打坐着的鸣人的身体外的红色查克拉忽地收回，大脑中的二人和围观的一人立刻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鸣人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凑得距离自己极近的三颗脑袋。

“你们……要干什么……”

这句话一出，鹿丸立马“嘁”了一声将头缩回，“看你刚才全身九尾查克拉的，还以为你醒来后是不是要先暴走一会。”

“诶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我说。”鸣人不服气地撇撇嘴，“又不是上辈子才十来岁，没有大和队长的印就无法压制那会。”

“谁让你暴走过那么多次，我们多个小心还不成了？”

“成成成……”

鸣人不想继续和鹿丸在这没意义的话题上继续下去，正想做点关于宇智波的深刻探讨……时，山洞中由他亲手布下的结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动，换句话说——有人进来了。

“李？今天鸣人在这吗？刚去奈良家没找到他。”询问着前去迎接的李的女声从洞口处传来，慢慢向里走进。

“鸣人君在，鹿丸君也在呢。”

“那太好了，我正好有事找他们俩。”

……

“鸣人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鹿丸凑到鸣人耳边小声问道，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适合公开大声询问。

“我……”鸣人死死咬牙隐忍着，不知该如何回答鹿丸的问题。自女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仿佛掉入了一个冰窟窿里，从脚到头，好似连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了一样。他困难地呼吸着，看着对面那个樱发女子缓缓走来。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探查能力不过如此，竟在她开口后才发现来者何人。

“鸣人你怎么了？”小樱敏锐地发现了鸣人的不对劲之处，眉头蹙起，用询问的眼神扫向鹿丸。

鹿丸回以摇头，他同样不解。

“别说话……拜托……别说话……”鸣人痛苦地捂住头，麻痹了的心脏此时正一抽一抽地发着疼。佐助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回响，就似挥之不去的梦魇，不断蚕食着他的神识和意志，让他几近分不出力气去思考。

——我们造的孽……

不，一切都是他，罪魁祸首就是他。

——造的孽……

是他的自以为是，是他强加于人，还洋洋得意。

——孽……

是他亲手缔造了孽根，毁灭了希望。

都是他，全是他。

——呐，你说是吧？

……

像是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忽地响起，鸣人发狂的动作和嘶吼戛然而止。随即，他捂着头的手瘫软地垂下，“嘭”一声，跪倒在了小樱面前。

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