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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佐]木叶小强重生计划-章二十一

章二十一

 

“莎拉娜……不该出生的……”

鸣人注视着说出这句话的佐助,原以为能够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情绪,却除了波澜不惊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佐助的脸上还沾着方才被他自己抹开而干涸在脸上的鼻血,看起来意外的有种狰狞的表象。

“我当时那么匆忙离去,就是不想留下什么后续问题,但没想,她还是怀孕了……”佐助自嘲地勾起嘴角,又瞥了眼鸣人,“听说你家儿子断了条手臂啊。”

他突然转变的话题让鸣人愣了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意识到哪里不对,“诶,你怎么知道的?听谁说的?”

佐助的目光闪烁了下,微微撇头避开了鸣人探究的眼神。

在某些时候,鸣人的脑子转动还是非常快的,“是……小樱?你们原来已经见过面了吗?”

“巧合罢了。”

“……”

“小樱说得没错,都是我们造的孽。”

佐助喃喃自语了一句,又像是为了求证一般看向鸣人,“呐,你说是吧?”

“……”

鸣人自刚才起就没有回温的手脚此刻再一次变得冰凉彻底,越来越沉重的罪恶感几乎要把他压垮。他那么长久以来都为自己最亲密的二人的结合而感到幸福,然而事实却像和他开了个玩笑。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自我臆想,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获得过真正的幸福,佐助是,小樱是,雏田是,他自己亦是,甚至连他们的后代们,都逃不过这无形的枷锁。博人断了右臂,莎拉娜开了万花筒写轮眼,与作为父辈的他们有着惊人的巧合,似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还有那个他因公事繁忙没有在莎拉娜生产当天陪在产房外,以致于没能见到一面的孙女,似也是在嘲笑着他们为人长辈的失败。

四肢的冰冷逐渐蔓延至了全身,鸣人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那全部的后果都是由他亲手造成。他在不经意间种下的一颗种子,最后生长成了罪孽的参天巨树,树的根须渗进了他们感情的细小裂缝中,随着树的成长,缝隙被撕扯得越来越大,最后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而他们还毫不自知。始作俑者,无意间便毁掉了整整三代所有的希望。

鸣人蹲下身子,将脸埋在了手臂中怅然若失。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能形容自己的最恰当词语,大概只有可悲了。

***

鼬再来到房间时,两人已变回了正常的身形,结界也撤除了,只留下仿佛风暴过境般的满地狼藉。

“你们……打架了?”鼬狐疑地看着房间的惨状和两个孩子脸上明显动过手的青肿,只有打架这一合理解释了。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像那个年纪的小男孩打打闹闹很是正常,男孩与女孩的友谊培养方式不同,动手是最好的途径,唯有通过身体接触才能使友谊更进一步升华。倒是鼬这么几年来从未见过佐助这么狼狈的模样,这孩子永远都带着一股看透世间的老成,如今才让他有了种佐助果然才只有五岁的欣慰感。

只是房中两个孩子都沉闷着没有回答他。

鼬先是走到了鸣人边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后者对着他扯嘴一笑,可奈何这笑容太过虚假,连他自己都感到了不适。“我……”鸣人收起笑容,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眼底深处未隐藏好的绝望让鼬稍感惊讶,下意识地看向了佐助的方向,可后者同样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使鸣人露出这种超越年龄的神情,鼬猜不出来,但他至少是个聪明人,在这种情况下刨根问底追究原因并不是个明智的举动,任他有再大的好奇也只能压在心底。

“下去吃饭吧,鸣人佐助。”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一手拉住一个,半拖地拽出了房门。

与鸣人不同,佐助平时就不苟言笑,除了鼬很少有人会对他的言行举止过分关心,所以在餐厅中的富岳美琴都没发觉他的不寻常状态。而对于鸣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不仅美琴一脸不自然,连刚回到家没多久的富岳都避开与他的对视,即便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这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下吃得索然无味,鸣人拘谨地扫完他那小碗饭,也不顾同桌的几个人还在用餐,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富岳美琴也没多挽留,客套地说了几句下次再来后便让鼬送了出去,后者再度看了看佐助,见他没什么太大反应就点头答应了,他也确实还有些话要单独和鸣人说,佐助不适合在场。

一大一小出了门,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后,佐助才摔下碗筷,停止了装作进食实为逃避的幼稚举动。

“佐助。”

富岳冷声叫住了正要回房的佐助,这种严肃的语气就算是上辈子他还是家中不成器的二子时也没听过。

佐助转过身,远远地看着富岳。

对于他的举动,一向对儿子们高要求严标准的富岳竟没多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你不能和那个孩子再过多来往了。”

佐助不为所动,“为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富岳忽然一顿,脸上闪现出了些复杂的表情,美琴抬起手遮住眼睛,叹了口气。

“他是?”佐助挑高眉毛,第一次在面对父母时用这种态度。很多事他的确不如鸣人来得清楚,但不代表他毫无察觉,他父母对鸣人如此排斥,其中的内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他……他可是妖狐。”富岳愣了许久才接上下半句,可比起刚才俨然失了些气势。

见富岳隐忍的模样,美琴连忙抹了抹眼角附和,“是啊,妖狐,佐助你可能不记得,在你出生没几个月的时候传说中的妖狐九尾曾入侵木叶,四代火影大人和村中大部分的上忍全部死在了那场战役中,是个非常可怕的怪物。”她眼神闪躲着,不敢去对上佐助的眼睛,“那个孩子正是妖狐的化身,说不准哪天就会暴走,再次毁了木叶,所以佐助,你答应妈妈,不要再和那个孩子来我了好吗?”

美琴说着说着便抽泣了起来,眼眶发红,就连佐助也有一刹那差点分不清自己母亲所言是真是假。

然而鸣人真正的身份他心知肚明,当然不会是什么妖狐化身,更不会毁灭木叶,还有四代的死亡之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佐助都一清二楚。在重生后,那场在他三个月大时发生的大战他也有见证,自然记得美琴刻意隐瞒的事实——她与鸣人母亲认识一事,佐助初知道时也曾感到讶异,可今日听父母这种说法,似乎并不准备告诉他。

“……我拒绝。”

佐助的回答不意外引起了富岳和美琴惊愕的对视,这孩子虽然成熟独立,但极少逆反他们的意思,这或许是长大了的标志,但现下根本不是有时间去感叹儿子成长的时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富岳皱起眉,不自觉地用上了对待下属的口气。

“我当然知道。”佐助冷笑一声,“那家伙,绝对会是个很好的对手,我没理由放过,况且宇智波一族何时成了缩头缩尾的懦夫了,你们要怕便去怕,但别带上我。”他说完就转身朝房间走去,可在刚迈出两步后又停下,补上一句,“放心,就算出事,我也不会波及到宇智波的,这下可放心了?父亲母亲?”

“……”望着佐助离开的背影,富岳和美琴皆是五味杂陈。被五岁的儿子反过来教训的滋味不会好受,佐助最后用嘲讽口气说出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击打着二人的心灵。

美琴站起身,沉默地收拾起了桌上的餐具。

富岳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粗喘了好久,才闭眼长长叹出一口气,“那孩子……很像水门和玖辛奈……”

“……是啊……”美琴怔了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我刚看到他脸的时候吓了一跳呢……发色瞳色和水门一模一样,脸也与玖辛奈小时候圆圆的很相似,想骗自己他不是那两个人的孩子都做不到呢……”

“如果水门还在的话,他和佐助一定从小就一起玩了吧……”富岳靠到椅背上,仰起头看着餐桌上方吊灯刺眼的白光,语气中满是对老友的怀念和感慨。

吊灯最强档的光线终究是太强了,就算是宇智波家族特殊的眼睛也做不到长时间的直视,富岳微微眯起眼,口气陡然变得严肃,“可现在绝对不能让他们有更多的接触,佐助是宇智波家难得一见的天才,未来一定能有很高的成就,一定不能在这个环节上掉链子。”

美琴垂下眼,默默地交握紧了双手。

世上有很多事是不能意气用事的,在任何事面前都要以大局为重。在作为四代夫妻的好友前,他们首先是宇智波族人,更是领军人物,面对现下宇智波受到的不公正不信任的待遇,他们必须反抗。

这事关宇智波一族的骄傲,无论何人何事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心意,就算是四代之子的鸣人也是。

美琴的手稍稍松开了些,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丈夫的背影,眼中红光闪过。

——呐,玖辛奈,倘若你还在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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