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桑

章九

 

自来也和四代曾经修炼的山洞于木叶村来说是个禁地，但它的存在却是人尽皆知的。

鸣人因自己的特殊身份，在前世时就将山洞改造成了适合他的修炼场所，甚至连部分公文都由文书人员送到山洞交给他批复，几乎可以说是第二个火影办公室。而现在，山洞还是山洞，仍是一个无人入内的禁忌场所，鸣人重生后不久就不假思索决定将这个地方作为他们的秘密基地。

足够安全，不会担心被人发现；也够大，任他们进行修炼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对于重生的他们来说，这是掩人耳目的最佳地点了。

在座所有人中，只有小樱是行动相对来说比较自由，山洞的前期打扫整理工作都是由她完成的，而现在这里多出的椅子桌子等物什，则是由井野封印在卷轴里后带出来的。

——家具什么的家里多的是，随便顺点出来就好了。

她是这么说的，对于这种几乎可以算作偷窃的行为完全不在意，还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响指，声称还缺什么只管说，顺东西根本小菜一碟。

小樱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Good job.

丁次一边扶额感叹着木叶的女忍后来全部雄性化果然是这边两位的杰作，一边暗自庆幸上辈子自己老婆不是木叶忍者，受到的家庭暴力比起佐井简直算不上什么。他偷偷瞄了眼鹿丸，果不其然见到后者一脸“女人麻烦死了”的表情。

空椅子还有很多，宁次扫了一圈有些不确定这是按照什么人数来安排的，他毕竟缺席了太久，后来发生什么事他一概不知，只是这么一想就莫名有些感伤。他沉默地抱着雏田入席落座，看了眼于主位上坐下的鸣人，等着他开口。

所有人都盯着鸣人，可他愣是像没感觉似的，自顾自玩着手指。

“……”小樱的拳头渐渐握起，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瘆人。

坐在她旁边的牙连忙惊悚地侧过身尽量远离危险地带，小樱铁拳的滋味在场人中除了鸣人大概就属他吃得最多了，他可不想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就惨死在这里。

“鸣人……”小樱猛地举起拳头就要砸下，井野忽然伸出手拦住了她，“等等！”

她这一举动使攻击被拦截的小樱还有其他人都不由得一愣。

小樱眨眨眼，下意识看了眼鸣人又看了看井野，作为女人她总是有点多疑的，可她并没察觉出这两人有商量过的样子。“怎么了？”

井野没回答她，只是闭起眼，伸出右手置于胸前。这个姿势作为猪鹿蝶成员的丁次和鹿丸都很熟悉，是井野感应查克拉反应时所结的印。

“果然……”没一会井野就睁开了眼，略带惊疑地瞥向鸣人，见后者脸上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仙人化特征时，不免又暗叹了一声。

“到底出什么事了？”别的人还是一头雾水，鸣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算了，连井野也这么一惊一叹的，莫不是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井野耸了耸肩一屁股坐下，招了招手让同伴们不要乱想，“稍微等等吧，还有人马上就要到了。”

她这么一说令宁次倏尔想起方才离开日向宗家大宅时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熟悉感，他的心脏剧烈鼓动着，暗自做出一个猜测，而后开了白眼朝来时的方向望去。

“……呵。”他轻笑一声，收起了白眼，脸上满是欣慰的神色。

——李、天天，好久不见。

***

“啊嘞……”天天抱着李靠近山洞，越发觉得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会不知道，只是宁次为何会来这？

她一边想靠近点探查，又担心被人发现，一时间进退两难。

“李，你怎么想的？”虽然李很不靠谱，但现下能商量的也只有他。

李含着手指歪头想了一会，然后将湿漉漉的指头从嘴里吐出，指了指山洞。

“你说进去？”天天皱了皱眉，立刻反对道：“跟到这么近的地方已经是极限了，再往前走宁次肯定会发觉。”

李“唔”了一声，对为什么要怕被发现表示不解，作为曾经相知相交的伙伴，有什么事是不能在青春的见证下互相托付的！

——个屁！

天天毫不客气地从卷轴中拿出一条铁链将李的脑袋从头到尾缠了个紧，既防止了他吃手指后将口水乱擦，又不用看到小屁孩眼里泛着诡异的青春光芒，简直一举两得。

——我真是太聪明了，点个赞！

她得意洋洋地仰天无声大笑，丝毫不知有人将她这幅模样尽收眼底。

宁次无言地看着这两人，忽然有种想要转身回去顺便说句“我不认识他们”的冲动。他不过是一直没见人进来有些好奇才出去看看，却没想见到了这在他心里留下了一辈子阴影的景象。

他也就是……早走了几年……而已……

究竟是出现了怎样的变故让他们的性格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宁次在内心咆哮着，努力将面部表情控制在平静的范围，深吸了口气后走到他们附近。

“喂，要站到几时？”

“呜哇！”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天天一声鬼叫，发现来人时脸上满是被撞破后的尴尬，“啊……宁、宁次啊……啊哈哈哈哈……”

宁次朝后摆了摆头，“走吧，大家都在等你们。”

天天微微一愣，“诶？大家是……”

她与被锁链捆住的李对视了一眼，皆是不解。

“嘛，进去就知道了。”宁次难得起了玩笑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恶劣一笑。他有种预感，或许里面那群家伙可以对这两个老队友性格变化做出完美解释，而且……问题八成是出在那个吊车尾身上。

天天和李再度面面相觑，而后提步跟上了宁次。

***

趁族人们休息的时间，佐助跳出宇智波的密室，呼吸着久违三天的新鲜空气，难得地放松了一下。

这个密室封印着关于宇智波的秘密，只有写轮眼可以解读，是宇智波的禁地，唯独在特定时间由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才可来此。佐助不清楚为何这一次会带着他一个婴儿，但也借此窥探到了一些机密。

倒不是传说中的宇智波秘藏，上辈子在宇智波被灭族后他便数次出入，对这个石室相当了解，这辈子也没兴趣再去研究一遍。

令他在意的另有其事。

长辈们果然在密谋着谋反，这一点他亲自得到了证实。

鼬作为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虽年仅五岁，但因过硬的实力和成熟的思维方式已开始接触族中的机密事务，佐助被鼬抱着四处走动，也渐渐了解了些许在灭门事件发生前鼬的心理变化。但这终归只是了解而已，距离理解还有天大的差距。

三代说过鼬是少数能够走出宇智波限制的忍者，所以他可以为了木叶献出自己的一切。但佐助不是，他在经历了上一世的人生之后已对这个背后黑暗的村子政权失望不已，除非来一次大换血，否则这一世就算自己成功阻止了鼬灭门，他还是试图会发动战争。

他是自私的人，只要是为了宇智波之名，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上辈子有个漩涡鸣人与他纠缠不休，即便嘴上说着烦人，可佐助是发自真心感谢着对方的永不言弃，至少同样达到自己所想要的最终结果，过程却少了很多曲折。若这一世的木叶政权也到了非得由他出手的地步，他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去做。

要说发动战争虽然是他认为最直接的方法，但绝对会被那家伙再一次阻拦，那么干脆偷偷暗杀，然后顺理成章将火影之位交给他。

鸣人比谁都适合当火影，这是佐助认定的事实。看似不靠谱的家伙唯有在责任感压着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超出自己所拥有的力量，鸣人便是这样一个典型案例，上一世佐助能彻底放下仇恨和芥蒂，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之于此——他相信鸣人不会重蹈覆辙，出自于多年的默契和信赖。

所以，现在摆在佐助前的路已经清晰明了了。

阻止灭门、杀高层、推举火影。

等这些全部完成后，他继续去当那个浪迹天涯的闲散叛忍，他可以将一切黑暗一切后果全部抗下，那便是对他、对宇智波最好的结局了。

而只要到了那一步，这一世的他是绝对不会再接受鸣人小樱的“归队”呼唤，毕竟情况不同，一旦出手了那便再无洗白可能，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宇智波家族，那样未必太过得不偿失。

计划在脑中愈发清晰，佐助望着天缓缓呼出一口气。

——首先，先给他这幅形象找个身份吧。

要想暗杀高层，绝不是想到就可以做到的，其中的难度佐助心知肚明，光是那个志村团藏，佐助就还记得上辈子对决他时候的苦战，这种隐患一定要在其力量达到顶峰前尽早除去。

还有三代和火影顾问团，佐助同样对他们并无好感，比起那个什么都不言明就自作主张派鼬灭族卧底的三代，他反倒是对笑起来和那家伙一样傻、整天说些极蠢的术名的四代更加青睐。

或许是受到鸣人的影响，佐助对于和他相关的人物总会不自觉加以信赖。

他们毕竟是父子，有着更深层次的血缘关系，鸣人是个好火影，所以四代一定也是。如果他没死，村子一直在他的管理下的话，是否会如他所说那般，能够找到并采取更合适的解决办法？

佐助直视着太阳，丝毫不受刺眼的阳光影响，黑色的瞳孔慢慢转化为了血红，复杂的形状在其间扭曲——万花筒写轮眼。

假设终究只是假设，过于认真完全没有必要，与其缅怀已去世的四代，倒不如干些能干的更为实际。

血红的瞳孔忽地一震，眼前仿佛出现了在密室中的宇智波族人苏醒过来的模样，他飞快敛去血色，转身跳回了地下室中。